2020 的 ‘2050’ | ClimateX 2050 故事

 

“为什么是 2050?

“希望能把这个年青人的大会一直办到2050年,这个时间,不太近,不太远”
“什么是 2050?” 
看完这篇文章也不一定明白
 
位于云栖小镇的 ‘2050’ 倒计时,可能是全世界最长的以秒为单位的倒计时装置
九亿多秒倒计时,直到2050年
2050是有自己的语言的。动笔之前,翻阅了所有公众号的文章,不能用错词汇。‘ 2050 是什么?’ 对初学者而言,常识里正确的说法好像都是可以推翻的,哪怕资深玩家,也需要时常回小镇,和这一群人碰撞一下才能跟上 ‘2050’ 的生长思路。
于是我决定写这篇深刻的流水账,把旧故事新故事翻出来,梳理下这三个关于 2050 的思考
产生:伟大的创新,基于需求,而往往来自于推翻熟知的合理性
生长:我们完全能基于‘自愿’,建立一个自我维持的复杂系统,就像2050
启发:生长在一个激动人心而眼花缭乱的时代,对年青人而言意味着什么

 01 | “我以为这个世界太严肃了”

遇上2050 的故事也十分 2050。
 
一年多前,我还在微软搬砖,有一次 Daisy 来了香港,举办了一场博士的小沙龙 (可能是因为太特别了,大家都直接管王坚博士叫做‘博士’了)。早期看过博士的《在线》,颠覆了很多关于数字化和互联网的思考。抱着一颗求学之心,去了以后才发现参会人员和主题都有点跑题,用博士后来的话说那是个‘2050闺蜜聚会’。直到那天晚上离开,还是没听明白这位格子衫博士中英夹杂,兴致昂扬讲了一晚上的 ‘2050’ 是什么,一起前来的一位不会说中文的南非朋友,满脸崩溃与激动,“ 真的是阿里云的王博士?”
显然这个布道是极成功的。没听懂 ‘2050’, 但直觉认为这个事情挺有意思,听到了几个关键词,‘年青,科技,团聚’。几个词汇,好像和GSF也挺有缘。(搬砖之余的业余时间,我和几个好朋友组织了一个社会创新和影响力机构,叫做 Global Solutions Foundation  (GSF),GSF 每年邀请青年们来探索五个主题的世界议题,包括‘环境,老龄化,数字化,健康,和教育’。) 
我一直是一个折腾的人,文艺点说是害怕被生活同质化,更接近真实的说法是,希望脚踏实地的同时还保留点仰望星空的清醒。没听明白是什么,但觉得 ‘2050’ 有点那样子的味道。关键没有全职筹委会,没有致辞,没有开幕式,这个两万人大会居然也能办起来。博士再后来一次来香港,我觉得有必要请他再来讲讲 ‘2050’,没想到大忙人爽快答应了,还专程改了一趟航班,于是才有了后来的第一场 ‘香港2050青年恳谈会’。
2050 见面会 @香港
所以‘2050’ 到底是什么?实在没有官方解释,用一些自愿者的语录来形容可能是比较恰当的
 
‘年青人因科技而团聚’
‘作为一个形容词存在的2050’
‘2050就是要让两个年青人见一面,别的没什么’
‘它是一个年青人的大会,一个给年青人认真说话的场所’
 
去年在杭州的时间要比回家的时间还多,前前后后参与了几乎所有的恳谈会。可能是念叨了太多次,每次都有几个朋友忍不住一同前去,(更真实的原因可能是再也不想听我唠叨了)。
恳谈会又是一个超越常识的存在,算是 ‘2050’ 的月度见面会。以往是在云栖小镇,去年开始恳谈会搬到了桐庐。这个离杭州市中心一个半钟的小镇,位于杭州西南 ( 插个有意思的题外话,桐庐几乎垄断了中国普通民营快递行业,诞生了圆通,中通,汇通,韵达,快捷)。恳谈会所在地是一个叫做‘未来产业园’的地方,曾经的车把厂园区,以桐庐速度,‘20’ 天内被改造成了现在的 ‘2050 营地’。去年浙江卫视给 ‘2050’  做的栏目 ‘预见2050’ ,在这里随即布个景就变成演播室了。
青年之家,三味书屋,青年宿舍
大概每个人都能在这里找到点旧生活的印记 (实在是太喜欢这个地方了容我多说两句)。博士还专门弄了个 ‘三味书屋’,可能天气过于潮湿,有的新书都多少起了些霉,倒真有一种私塾味道。藏书里有关于宇宙,科技,不少英文文学原著,让人还好不至于被装潢蒙蔽混淆了年代。产业园还专门给前来参加‘恳谈会’的自愿者们弄了个‘青年宿舍’,真的是4到6人的上下铺。去的第一次就想一定要约高中室友们来一次,上下铺上课考试挤食堂的日子都快记不起细节了。问过博士为什么非找个百里开外的地方开恳谈会,‘远一点,不管谁来了,都不那么容易中途撤退了’,想想倒也十分有道理。恳谈会最充满惊喜部分的一定是全国各地前来的自愿者,时间定在了‘不合时宜的工作日’,但居然最多的一次来了接近 150 号人,平时再忙的人也能在桐庐见上。人少的几次,聊完天,在路边吃个烧烤,零零星星一起走到江边,再来个 ‘富春江夜游’,真有行舟油画的感觉,大抵 ‘向往的生活’ 也不过如此。强烈呼吁 2050 的自愿者鼓励‘向往的生活’来桐庐录制一期,最好还能邀请小提琴拉得很好的那位嘉宾。十年以后我是不是也可以在大理办一个苍山下的团聚,不做其他,就来聊一聊‘三十而已’。
恳谈会@2050
出生成长在一个充满了浪漫主义的南诏国,我天生热爱一切充满期待的事物。高考以后误打误撞来了香港。很幸运,从事科技,也感受过媒体,初学创业,也体验过金融民工。来香港的六年,步调有些快,情绪经常跟不上思绪和步伐。我喜欢看一个事情多面的表达,所以听到‘2050’这样的内容,感觉是非常美妙而复杂的,一句话总结是之前的我,以为这个世界太严肃了
2050 大胆的创新之处在于,这个完全靠‘自愿者’ 创造的两万人大会,它的诞生本身就是一个组织机制的颠覆。而这种突破常规的想象力,是这个时代里最稀缺而宝贵的。
 

 02 | 安排的明明白白

在2050做什么?一切都是有可能的,这里我想分享几个小故事。好几个2050的朋友都经常说被我安排得明明白白,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内疚的,那我们就来说几个安排和被安排的故事。
‘2050自愿者’,是要出节目的,看来看去,好像‘新生论坛’ 最接近我的技能范围,那就办论坛吧。准备论坛的过程,我一直在香港,和 Elfe,黎教授前前后后通个无数个电话,整个过程,就像是一群网友在讨论一件不太可能的奇怪的事,这两位网友后来又给我介绍了更多的网友。后来才知道,这两位网友,一位是貌美如花年青有为,上海交大ACM班毕业的人工智能教授,一位是在微软多年的技术前辈。
补充知识,‘2050’有10大容器
青年团聚@2050:年青就要最认真见面
新生论坛@2050:年青就要最大声分享
探索展区@2050:年青就要最靠近挑战
热带雨林@2050:每个年青人都是新物种
约会@2050:分享时间是真诚
运动汇@2050:年青活力的散发
星空露营@2050:享受仰望星空
青春舞台@2050:科技就像音乐
候鸟计划@2050:努力让年青人见上另一位年青人
青年奖@2050:致敬为 2050 付出努力的年青人
 
这件事情哪里奇怪?
 
“自愿”这件事真实地还原了‘自愿’,每一位来参加2050的自愿者,要给自己买一张2050PASS,即便你是组织者,学生,甚至是市长;
和两位网友夸下了海口,我的节目是,两个月内至少组织一场城市和人工智能主题的大会,还要千里之外自带演讲者和观众;
两个月,至少30个人,从香港到杭州,还要自己消化经费,当时还有一份全职搬砖工作,理性的人可能都觉得这个事情基本上不太可能发生;
一句话总结是,从来也没干过这种奇怪的事。

 

但奇怪的人总会互相吸引,用‘2050’的话来说,最后还‘链接’了一群也挺奇怪的朋友,这件事情最后出乎意料地超额完成了。以下是几个去年 ‘2050’ 和恳谈会的剪影。
第一个被  Interface 来的人是我的创业伙伴 Max,因为恳谈会表现太出众,被点名和张大大同台主持了2050最后的 ‘又见2050’。这位中文6级 (out of 10)的美籍华裔,可谓用上了毕生所学的所有词汇, (玩笑话,Max 是一名90后科技环保创业者,投资人,Data Scientist,和首届苏世民学者。他后来还在‘2050’ 也参与组织了一场区块链论坛)
‘又见2050’ 
我的另一位创业伙伴瑞士朋友 Basile (从巴黎骑自行车到了香港),在‘2050’ 前一天还在努力练习中文。Basile现在的中文水平已经能轻车熟路使用带文字的表情包了。他后来也组织了一自己的论坛。和他一起分享的朋友是Alan, 驾驶帆船28天跨越北太平洋,从中国抵达美国, 杭州航海中心的创始人,还有第四次展开骑行游学的文心高中的同学们 (全程约5500公里,其中骑行约3500公里, 从道口镇绕张家界,直到杭州云栖小镇)
新生论坛@2050
Patrick 是我非常敬重的香港老一辈电影导演,是香港国际电影节的创始人。他是后来恳谈会和我们一起去杭州的,赶清早7点的飞机,独自坐滴滴从机场来和我们汇合,丝毫察觉不出所谓年事已高。今年高龄80多的他,还在努力奔波希望完成一部香港的纪录片。恳谈会结束后的清晨,我们在杭州吃小笼包,听 Patrick 讲他的第一部电影,遍布世界的足迹,在布朗讲课,带学生登山。最后戳中我的是他放慢语速,一口复杂的口音,‘希望能再教一班弟子’。从前读村上春树,说 ‘人是一瞬间变老的’, 我情不自禁想,衰老可能不一定是一个单向失去的过程,总有一些热爱,能让人保持一种无关年龄的状态。有意思的是,这种状态毫无违和感地感觉是 ‘2050’ 的一部分。
陈灵,Jack, Max, Karen, Patrick, Jeremy (左到右),于博悟馆
Andre 是 Future City Summit (FCS) 的创始人,专门从新加坡回来和我们去了一次恳谈会,今年  FCS 候鸟机会寻找到了不少候鸟。
参加了去年 ‘2050’ 的还有我的高中室友,大学室友 (怡然是一个教育公司的创始人,Mendy 今年即将从卡耐基梅隆硕士毕业了)。
还有非常感谢的四位来支持论坛的老师,Winnie 是Esri 中国(香港)有限公司的创办人,港大学的客座教授,苏运升教授是同济大学设计创意学院的老师,Anthony 是新加坡国立大学(NUS)计算机科学系的教授,以及黎教授
新生论坛@2050, 黎教授
新生论坛@2050
这个大会突破常识的自我持续,大概很大原因来自于 ‘自愿者’。四月的云栖,为期三天的大会,汇聚来自全球各地的科技爱好者,’2050′ 背后的年青人都太有意思了。
 
张博老师,在53岁考取私人飞行员执照,57岁为2050预热第二次实现了环球飞行,成为了中国环球飞行第一人。启程由芝加哥起飞,经北极圈加拿大,格陵兰岛,冰岛,沿丝绸之路飞越土耳其,哈萨克斯坦,最终回到中国落地杭州。身怀绝技在 ‘2050’ 可能还不是最稀奇的,倒是自愿者们带来的年青气质,所有细节都让人觉得未来可期。张博老师的另外一张名片,是美国通用航空公司董事长
 
张博老师,‘2050’环球飞行途中
‘张博老师在 GSF 分享环球飞行和 2050 的故事,北京
舒强 这位充满活力的95后,可能找不到比他更靠谱的人了。他毕业以后选择了一条很有个性的道路,两年的公益事业到后来的教育创业,‘ 有事问舒强 ’ 他大概就是所有的创始人都希望拉拢到自己队伍的年青人。
神棍 同学的真名和我的非常像,以至于经常不知道在说谁。去年一起和斯坦福 WiDS 办了个数据论坛,给校方发邮件的时候还被以为是同一个人。‘神棍’是他给自己起的,大概就字面意思。这个同学业余还开算法班,举办了一场2050编程竞赛1万人码@2019。去年,作为两个‘失学失业的人’,好奇现在有意思的年青人们都在做什么,然后写点东西。一起跑了不少地方,最远去到了波士顿,但到今天为止,说要写的书连标题也还没想好,倒吃了不少烧烤,认识了不少 ‘神棍青年’,也算一种收获吧。
 
回答一开始提出的问题,关于复杂系统的可持续性。圣塔菲机构 (Santa Fe Institute)曾经研究过复杂世界的简单法则,说生命,城市,公司的生长和衰败都是有尺度与逻辑的。‘2050’ 的成长故事更像是一个野蛮生长的极个别案例,极简单的初衷 (科技,年青,团聚), 极包容的想象力 (每一个细节都是自愿者的创造),和极大的张力 (每年前来的自愿者,不仅有学生,也有微软亚研,英特尔同学会,ACMer, 中国环球飞行第一人,中国早期民营火箭公司翎客航天等等等等)。
用 ‘自愿’ 的方式办一个两万人的大会,挺疯狂的,要把这个大会办到 2050 年,这是对公益新的定义。而这一切,都来自于 ‘自愿者’ 。
 
恳谈会@2050, 桐庐

 03 | 没有人是座孤岛 ‘No man is an island’

2020@2050 也因为疫情被延迟平移至2021,所以明年的大会是2050@2020&2021,今年满怀欣喜地参与了候鸟计划筹备工作,也不得不遗憾地通知候鸟们这个消息。
候鸟计划 是 ‘2050’ 的十大容器之一,每年会寻找来自世界各地的热爱科技的普通年青人来参加 ‘2050’,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没有来过中国,甚至可能没有护照,通过提供差旅支持,希望这些青年人能够来 ‘2050’ 见上一面,碰撞科技和创意,把故事分享给2050的自愿者。

我和 GSF 的小伙伴负责寻找了东南亚的候鸟。他们的故事太酷了,有的人从未踏出国门,但已经是公司的创始人,有的做了5年无国界工程师,参与了非洲的水和卫生项目,有的在肯尼亚用互联网的力量帮助残疾人找工作,曾经行程最复杂的候鸟来自所罗门群岛,最远的来自肯尼亚与坦桑尼亚。在寻找候鸟的过程,还收获了不少惊喜,包括收到巴基斯坦 National Youth Parliament 主席的回信。
思考最后一个问题,我们确实生长在一个激动人心而眼花缭乱的时代,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但面对危机时,人类还是显得措手不及,这意味着什么?新冠肺炎几乎打乱了所有人的步调,我们习惯了新的工作方式,生活方式,但也有了一个喘气的机会冷静思考下那些感觉与生俱来的东西,呼吸的空气,绿色的环境,湛蓝的太空,和生命。新冠肺炎很可怕,但气候变化可能更糟。我们还有一场全人类的危机 – 气候变化。
根据盖茨基金会发布的报告,国际能源署(International Energy Agency)认为疫情期间减排量会在8%左右,是二战后最大跌幅 。这是个有意义的降幅,但想想我们为之付出的代价,过去一年不到的时间,全球超过六十万人死亡,数千万人失业。今年四月,汽车交通量仅为2019年四月的一半。在过去的数月,航空交通几乎陷入停滞。相比疫情于个体的影响,气候变化将会带来的危机是
更糟糕的是,目前降低碳排放的成本依然非常昂贵,团队在过去几个月时间里访谈了全球超过超过20家最大规模的碳消除 / 减碳项目,发现一吨二氧化碳的平均消除成本在15美元左右,而其中,再造林 ( reforestration ) 的平均耗时长达七年, 我们必须快速寻找能有效减碳且成本可接受的低碳技术。根据巴黎协定(Paris Agreement)的目标,我们有10年时间将全球排放量减半,每一年都至关重要,这一场战役是属于所有人的。 
翻完了相册,一定还是有没写进去的故事。‘2050’ 的缘起,代表的是无限期待,如博士所言,‘这是一个全球年青人比任何时候多的时代,世界人口的50%在30岁以下,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令人激动?年青人,怀揣梦想,没有伞地在雨中奔跑。’ 今年,我们暂停了见面,但我想说,没有人是一座孤岛 (‘No man is an island’, John Donne), 始终同进退,明年云栖见。
明年的 ‘2050’ 新生论坛,碳中宝希望能发起一场气候变化与科技的论坛,期待你的加入

 Appendix

‘年青人’:这不是错别字,关于年青人的定义,2050也是在不断进化的。2050 寻找的年青人,是关于一种状态。
‘自愿者’:作为一个所有自愿者的大会,你来了,2050欢迎你,你这一次不能来,以后的每一次还是期待你
‘Interface’:2050的生长源自所有自愿者链接来的年青人
如果还是没看明白这篇文章在表达什么,这里有一封可能说得更清楚的信
 

文 / Karen

阅 / Elaine, Max, Shuqiang, Hanyu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