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听到2050是在2017年12月8日的ArchSummit大会。大会之前就隐约听说Kevin(极客邦科技创始人兼CEO,算是我的老板)他们请来了阿里巴巴的王坚博士来做keynote,但是不知道他要讲啥。
原本那天我在AS大会只有InfoQ二叉树项目的采访任务,所以去的不是很早。然后就忽然发现Gary总编在微信上问我:
@Sai杨 你来了么?王博士一会有个小采访,你可以来聊聊[呲牙]
那会儿我正好刚到北京国际会议中心,看到Gary的消息就去了主会场。进去的时候正好博士的演讲刚开始,会场已经满了,我就径直走到前排往地毯上一坐。
博士正在吐槽他之前的一个演讲——也就是Kevin的演讲,大意是“台下掌声稀稀拉拉,他在台上自己觉得掌声雷动”。不了解背景的人听了,还以为这是在黑Kevin;但是了解背景之后,发现原来博士是在说他自己。
舞台背景是一张ppt,画风是一张让人联想到上世纪90年代的照片,上面的几个大字写着:
“云栖2050 · 追逐早上七八点钟的太阳”。
然后整个keynote,博士就着那一页ppt从Dartmouth人工智能会议讲到“让年青人离挑战更近一些”讲到云栖2050。当时一听,我还以为这就是一个云栖大会的夏季版。
他讲完之后,我跟着进了采访间,看到有几个认识的记者朋友们也在。采访位上,博士坐在中间,Kevin坐在右边,左边是一直跟在博士身边的公关妹子——锦木。
(当时的记者合影。我忘了我当时在镜头后面干啥了)
采访之后,我出了一篇稿件:
第二天我就从北京飞回云南,继续跟老神仙过神仙眷侣生活去了。
第二次又听到2050这个事情是在半个多月后,Kevin在微信上发给我一条信息,是锦木发给他一条信息说博士觉得我那篇文章不错想邀请我做2050志愿者。然后Kevin加了一句:
我觉得你一定会愿意的。
看到自己的稿子被业界大佬认可,内心难免是愉快的。我说好。
之后就被拉入了钉钉群,在线参加了一次2050工作会议。参会人不少,二叉树项目的嘉豪导演也在。
开完会后,我还是不知道我是来干啥的,但是会议召集人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按照我邦惯例,她有一个英文名叫Yilia。我就在钉钉上给她留了条私信:
感觉你特有活力,而且还能带动其他人一起有活力,各种主动承担太赞啦[赞]
Yilia回复:
这一路下来,不知道为啥,我就是单纯的想把这件事做好
(这位美女就是Yilia)
然后就又沉寂了一段时间。中间有一段说要找公关公司,我随便帮忙问了几个,感觉也没做啥正事儿。
2018年1月,我回到北京,到龙泉寺充电一段时间。在山上(我们管去龙泉寺叫做“上山”)的时候,我忘了是谁在钉钉上跟我说博士在1月16日要来我邦召开2050启动会。
我当时随口问了一句:需要我来写报道吗?
答曰,不清楚,好像不用。
其实我是有点好奇到底博士要来讲啥,但是没任务在身,我也不知道去了要干啥。根据过去的经验,我觉得没有任务的人去这种场合是挺尴尬的,所以想了一下,我还是继续待在山上认真修行吧。
这段修行结束后,我又回云南接着神仙眷侣去了。
直到3月的某一天,我听说下一集二叉树的拍摄对象是王坚博士。
于是我又再次从腾冲回到北京,结果临起飞才注意到采访地点是在杭州不是北京。
于是,回到北京第二天,我和嘉豪导演、Lynn同学一起从北京杀到杭州。
在火车上,我们忽然听说王博士的行程可能发生各种变化,最终的采访地点说不定会在绍兴。听到这一系列消息之后,我们的内心OS是:
这期二叉树的主题难道是“寻找王博士”吗?
不过大概我们还是有那么点运气,王博士后来没去绍兴。锦木跟我们成功汇合,我们晚上在云栖小镇的博悟馆见到了他。
来博悟馆之前,我只是在博士的《在线》里看到他说过想做一个科技博物馆,却没想到这么快已经做好了,而且还已经评了一个AAA级景区,展品内容和光影效果的确不错。(现场效果参考成片:王坚博士,那个行走于现在与未来之间的大顽童 | 二叉树视频)
(博悟馆)
王博士到博悟馆的时间大约在晚上7点半。导演们正在调试灯光,我正坐在受访者的座位上做导演的参照物,锦木不知道跑去哪儿准备什么去了。
博士进了博悟馆一层,径直pass了我们往里面走去,转了一圈没看到锦木,就跑回来问我锦木在哪儿。
我想我当时的神情大概是一脸懵逼。
好在锦木很快来了,向博士介绍了我。考虑到我之前只跟博士近距离接触过两次(中间还隔了两年多),加上我新剃的寸头发型让我看上去实在太像90后摄影师而不是80后女记者,所以博士认不出我来我觉得也很正常。
然后博士说,你的发型变化好大。
我一边微笑着表示是啊,一边回忆自己在12月8号那天到底是不是另一个发型。
导演们仍在调试灯光,博士和锦木邀请我一起上楼聊聊。我反正也要多了解受访者,当然是来者不拒。上楼之后我们三人围着小桌坐下,博悟馆的常住小伙伴四朵端来了热茶。
博士和锦木聊的事情似乎与2050有关。其实当时我是没啥概念他俩在说啥,但是我向来对听得懂听不懂的事情都乐得做一个听众。后来嘉豪导演上来说可以下去拍摄了,博士似乎还想接着说什么,我坚持表示先把二叉树拍了比较重要,于是我们又下了楼。
博士答应接受二叉树的采访拍摄,其实是因为他想给2050做宣传。然而作为二叉树的内容编辑,我有我的需求与打算。所以那一次的采访,我只是在采访提纲的结尾处加了几个2050相关的问题。
那天晚上的杭州有点冷,我穿着衬衫坐在采访者的位子上,装出一副很自然很舒服很不冷很全神贯注的状态,一边看着同样只穿着衬衫没穿外套的博士坐在受访者的位子上,一边回答问题一边把双手放在膝间搓着取暖。
总算采访结束了,导演们扛着机器跟着博士在博悟馆里转了一圈,我们跟着又回到楼上参观博士珍藏的飞机模型。导演们拍完楼上又回到楼下继续找镜头,我反正也没地方去,就厚不要脸的继续跟踪博士与锦木的谈话。
然后不知怎么聊的,就聊到博士在人大上认识的一位劳模社长的身上。博士说,他跟这位社长讲到“会有两万个年青人在这里开会”,然后社长的反应是:
如果外面有两万个年青人要来这里开会,那我们为什么要把本地种的菜运到别的地方去卖?
当时我一听,觉得这个社长的思想视野很不简单。博士提到这个社长想做一件事情,感觉类似美国正在流行的local food理念(国内有类似的实践叫做分享收获农场,北京有一位石嫣博士在做这个事情)。
然后我就随口评价了一句:这位社长很像是以前农业文明、族系社会里的“乡绅”这样的角色啊。
然后,我感到博士对这句话似乎有了什么反应。博士说我应该去认识一下这位郑社长,然后简单介绍了一下他有个叫做“泗乡千年、云栖十年”的事情想做。其实这什么千年十年的我也没太听懂,但是要去认识新朋友的事情我一般是来者不拒的。正好第二天有一场2050的本地碰头会,郑社长也会来,二叉树也要去拍摄博士的镜头素材,于是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的2050碰头会,博士再次姗姗来迟,大家在等待的时候做了一轮自我介绍,我就这样(单方面的)认识了郑社长。自由讨论开始的时候博士还没到,导演们下楼去等着抓镜头去了,我就走到郑社长面前跟他打招呼,说博士想让我俩认识一下。
郑社长摆出一副怀疑的神情通过了我的微信好友申请(后来我听说其实他当时是在判断我的性别)。
这时,博士进来了,很快速的说了大概十几分钟,最后跟志愿者们留了一个自己的手机号就宣布散会了。他要离开的时候在电梯口遇到郑社长,于是向郑社长当面介绍了我。
于是我就蹭到了郑社长的晚饭。
那天晚上,我和社长聊东聊西,意外进入了一个较深的精神层次。我忽然感到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实在很奇妙,而我感觉社长也有类似的一种体验。总之,在那天晚上,我想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可以互相称呼为“友人”的关系。
回到酒店后,我反思这一天的经历,越发觉得这一系列的相遇一定不是偶然。这时我忽然想起博士在下午留给其他志愿者们的电话号码,当时我正好随手做了记录。于是我在钉钉上搜索这个号码,一看确实是博士的名字,就向博士发送了好友申请。
博士很快就通过了我的好友申请。
然后我向博士发了个消息:
感谢博士介绍郑社长!今晚我的收获极大。不过,我没搞明白我能为这个“泗乡农耕文化园”做什么?
博士很快回复:
明天上午见个面?我把社长也约过来。
我回北京的火车是第二天下午,正好上午没有其他安排。
于是第二天中午,我正式听博士介绍了他想做的那个名字叫做“百草园”的展厅项目。他那段时间一直想找一个人来给这个展厅写故事线,然后我正好出现了。博士把之前的一些资料交给我,带我和社长去实地看了一遍,又一起吃了个午饭,我便正式接下了“给百草园写故事线”的任务。
午饭的时候,我就把我对2050一直以来的一个困惑讲给博士吐槽:
我一直觉得2050缺乏目标。您说要让年青人因科技而团聚,但是人与人的相聚,如果没有共同目标,也是无法一起走下去的吧?就好比说,如果不是因为要拍摄二叉树,我根本不会与您相聚。而如果不是有百草园这个项目,我也根本不会与社长相聚,不是吗?
这时候,博士说了一句话:
杨赛,你低估了你“在这里”的重要性。今天如果不是你在杭州,那么后面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
我一听之下,忽然强烈的感觉博士说的没错,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人与人之间究竟是先相聚再合作?还是因合作才相聚?这个因果关系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我之前的有些认知可能是颠倒的。
我是从那一刻开始重新审视“年青人因科技而团聚”这件事的价值。如果这种“团聚”不仅仅是普通大会那种大家在同一个场地里擦肩而过或者一起排队的“团聚”,也不仅仅是大家加入同一个公司或者同一个开源社区在一起做项目的“团聚”,那么当两万个气味相投(比如说,都热爱科技)并且平时并没有机会相遇(比如说,平时各自在不同城市生活、在不同领域工作)的年青人们“团聚”的时候,也许真的会发生一些神奇的事情?
这样的话,这个2050跟云栖大会就完全是两码事了。2050完全是未知的新生事物。而正因为2050是未知的,所以博士才会来发起它、推动它。按博士自己的话说,如果只是想搞个几万人的会,对他来说不是问题,但那不是他要的。
他要的东西,是让某些在2018年之前尚未存在于世的东西从这种“混乱”中“生长”出来,而其中的关键就在于“志愿”。
要离开博悟馆去火车站的那一刻,我忽然有一念闪现:是不是就暂时不回北京也不回云南了,干脆留在杭州做这个事情?
但是因为回北京是很早之前就定下来的、与上山相关的事情,所以还是向博士道了别,离开了杭州。
我原本的想法是,这个“百草园”的故事线就靠着手上的材料远程写作就行了。结果在火车站看着手上的材料时,我开始觉得不对劲。“百草园”想要的,是“活生生”的故事。而“活生生”的故事,只能从“活生生”的人中来,只是看资料是绝对写不出来的。其实之前在看东野圭吾的作品时,我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现在算是一次亲身验证。
我思考了一个晚上,下了决定,给博士发消息说我北京事情结束后就再来杭州做百草园故事线的工作。
博士发来几个很开心的表情,表示等我回来就介绍人跟我聊。
然后我就上了山。
在山上那几天,我脑子里总是冒出2050的事情来。
我与龙泉寺的“团聚”,是因为二叉树。
我与王博士和2050的“团聚”,也是因为二叉树。
现在,我看到2050这个事情当中埋藏着一些神奇的种子,我实在忍不住想为这个事情做点什么,让这些神奇的事情有更大几率在2050的“团聚”中发生;同时,我也希望我在龙泉寺认识的同样热爱科技的朋友们不会错过这样一个与未来如此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并且让我们有机会共同为佛法与科技在现代/未来的结合做一点事情。既然对博士来说,科技会变成像马拉松和音乐一样能够让人单纯因为热爱它而团聚的东西,那么对我来说,佛教也可以成为这样一个东西出现在2050。
我自己曾经深受技术焦虑症的困扰,是与龙泉寺的“团聚”帮助我走了出来。在这个人工智能的时代,技术人需要的不仅仅是更多的科技填充他们的脑子,他们更需要心灵上的关怀。我越想越觉得我可以在这个2050平台上做点什么。
几天后下了山,趁着回杭州推进百草园项目之前还有一天时间,我立刻去找Kevin问我这个想法合适不合适。Kevin建议我可以做一个论坛出品人,还给我贡献了一个“当科技青年遇上佛法”的论坛title。于是我就去找新龙提交了我的论坛申请,然后就通过了。
我于是去邀请贤信法师来我的论坛做讲师。贤信法师不仅接受了我的邀请,还给我反馈了一些建议,于是就有了“极客龙泉”这个名字和“我带佛陀上火星”这个论坛主题。之后再一次回到北京的时候,我开始一一去找我在龙泉寺的IT朋友们当面聊这个事情,他们也觉得挺认可2050这个事情,表示愿意一起来玩,于是我们就有了一个小团队,顺便也去申请了一个展台。
至此,2050极客龙泉这个事情算是有了一个雏形,目前已经确定要来的嘉宾有贤信法师、贤度法师与何万青老师,两位法师分别是龙泉寺信息中心的发起人与龙泉寺人工智能与信息技术中心的现任主任,何万青老师是高性能计算大牛、科幻迷、科技人文关怀者。现在的一个简单设想是,“极客龙泉”团聚是一个小规模交流活动,大家一起坐在地上或者草坪上轻松的跟法师沟通;“我带佛陀上火星”论坛有四个演讲,话题围绕佛教x科技x未来,可能会开比较大的脑洞,当然也不排除干货;展台的话,可能展示一下龙泉寺人工智能与信息技术中心目前进展的一些研发项目,展示一下贤二动漫一些与科技相关的动画作品,最好也能把贤二机器僧的实体邀请过来逛一逛。现在只是非常粗略的计划,我想到5月25日之前一定还会持续改进的。
总之,希望极客龙泉系列活动能给2050带来一些独特的体验啦。我在2050等你来!
参考阅读